凤凰大参考丨给泽连斯基递上“欧盟敲门砖”,解密欧洲最有权势的女人

2022-06-23 17:2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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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她是“欧洲最有权势的女人”,也是7个孩子的母亲。难民潮、新冠疫情、俄乌战争……欧盟委员会主席冯德莱恩以坚定的意志与领导力带领欧盟面对一个又一个危机,也引来不断的批判与质疑。她如何从妇科医生成功转型为政坛“冰雪女王”?战争之下,她将如何面对乌克兰入盟与欧洲能源危机?这位“欧洲的权力掮客”又将为欧盟开创怎样的未来?《凤凰大参考》编发美国《时代周刊》杂志封面文章,揭开冯德莱恩的内心世界与精彩人生。

作者:Naina Bajekal

来源丨《时代周刊》(TIME)

原标题:Inside the Mind of the Most Powerful Woman in Europe

翻译:杨湛宁

▎当地时间6月23日,欧盟峰会上,乌克兰正式成为欧盟候选国。但从欧盟候选国到正式加入欧盟,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候选国需要经所有成员国同意之后开始正式入盟谈判;乌克兰国内也需为此作出改革。根据以往的经验,这一过程至少还需要三到五年甚至十年的时间。图/美联社

睡在办公室的“欧洲最有权势的女人”

欧盟委员会主席乌苏拉·冯德莱恩(Ursula von der Leyen)决心带领欧盟度过又一个危机。

今年冬天,当欧盟的最高官员在布鲁塞尔夜以继日地工作时,她希望能有一些不同寻常的事情发生:(她希望现在准备的)这一切都是徒劳的。冯德莱恩担任欧盟委员会主席刚满两年,由于俄乌战争的爆发,她的工作是与欧盟成员国协调对俄罗斯的潜在制裁。"我们没日没夜地工作,"她说,"但我们希望我们永远、永远不会使用它。"

▎欧洲的权力掮客——乌苏拉·冯德莱恩领导欧盟度过又一次危机。图/时代周刊

那时,这位欧洲最有权势的女性已经习惯了住在办公室。她的职位不附带官方住所,每当她不出差或不偶尔回家看望她在德国的家人时,冯德莱恩就睡在她办公桌旁的一个270平方英尺(约25平方米)的房间里。她上任102天后,当世界卫生组织于2020年3月宣布COVID-19为传染病时,这一不同寻常的决定被证明是很方便的。由于在关闭边境的问题上出现激烈的争论,经济救援方案的谈判也很紧张,欧盟似乎很快就会分崩离析。她回忆说:"那是非常危急的情况。"

当冯德莱恩成为历史上第一位女性领导人、50多年来第一位德国人领导欧盟委员会时,她几乎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欧盟委员会是欧盟的行政部门,也是唯一能够提出立法提案的机构)。主席的日常工作是让委员团(即27个欧盟成员国的代表,代表了4.77亿人)就欧盟的政策和预算达成一致,并提出立法建议。2019年12月上任时,她的重点放在数字、绿色政策以及性别平等上。

▎2022年2月24日,欧盟委员会主席乌尔苏拉·冯德莱恩(左)和负责外交政策的副主席何塞普·博雷尔在比利时布鲁塞尔。图/EURACTIV

然而,议程一直被战争和疾病所主导。就在新冠开始消退时(欧洲的新冠死亡人数现已超过200万),下一场危机开始了——俄乌战争在2月24日爆发。"这是一场噩梦,"她说,"但我们已经做好了准备,可以做到真正地迅速采取行动。"

很快让世界为之震惊。在战争爆发的一周内,包括从俄罗斯银行到克里姆林宫控制的媒体的传播,布鲁塞尔已经批准了三套针对俄罗斯的制裁措施。有史以来第一次,欧盟说它将向一个受到攻击的国家运送武器。欧洲大陆的形势继续迅速地变化:德国放弃了几十年的和平主义,向乌克兰提供重型武器;芬兰和瑞典放弃了长期坚持的中立立场,申请加入北约组织。

▎4月8日,冯德莱恩成为第一位前往战争发生地布恰的西方领导人。图/美联社

欧洲对外关系委员会的高级政策研究员苏西·丹尼森(Susi Dennison)说,就像面对新冠疫情一样,冯德莱恩已经展示了 "她成为一种修复型领导者、协调解决方案并在成员国之间找到共识的能力”。其他人认为她不仅是一个建立共识的人,更是一个道德明晰的声音。4月,她成为俄乌战争爆发后第一个访问乌克兰的西方领导人,她称呼泽连斯基总统为"亲爱的弗拉基米尔",并向他递交了一份加入欧盟的初步问卷调查。次月,在斯特拉斯堡,她要求追究俄罗斯战犯的责任,坚持认为普京总统必须为其暴行 "付出极高的代价"。(编者注:就“乌克兰布恰镇平民死亡”事件,中国外交部发言人在4月6日的例行记者会上曾表示:“有关布恰镇平民死亡的报道和画面令人十分不安,事件的真相和原委必须查清。人道主义问题不应被政治化,任何指控都应当基于事实。调查结论得出之前,各方应保持克制,避免无端指责。中方支持一切有利于缓解乌克兰人道危机的倡议和举措,愿继续同国际社会一道努力,避免平民受到任何伤害。”)

在我们5月份的两次谈话过程中,她甚至拒绝考虑与莫斯科未来的关系。她说:"如果没有领导层的变化,我认为关系将不会得到改善。信任已经完全破裂。”(编者注:中国外交部发言人在4月29日的例行记者会上曾表示:“欧方的确应该从俄乌冲突中进行反思......俄乌冲突表面上看是俄罗斯和乌克兰的冲突,但实际上真正的冲突方是俄罗斯和美国代表的北约。欧盟应该反思,谁才是这场战争真正的获益者,谁是这场战争的战场,谁在这场战争中损失最大。”)

▎欧盟对于俄罗斯能源的制裁措施,包括禁止进口俄罗斯煤炭、全面停止所有俄罗斯海运原油和石油产品的进口等,这些涵盖了欧盟从俄罗斯进口的石油的90%。图/欧盟委员会

批评者说,欧盟仍然可以做得更多,因为成员国每天为俄罗斯的石油和天然气支付总额约10亿美元,为普京的暴行提供了资金。即便如此,许多人承认,欧盟的行动速度与以往不同。“我们证明了民主是可以实现的,”冯德莱恩说。

鉴于欧盟内部多年来的严重分歧,距离这种新出现的团结多久产生摩擦是一个不可回避的问题。然而,正如欧盟诞生于第二次世界大战的废墟之上,乌克兰目前的情况也很可能催生出一个焕发活力的欧洲新秩序——这一秩序激发理想主义,而不是筋疲力尽。对冯德莱恩而言,她领导的欧盟正处于自柏林墙倒塌以来最重要的拐点,这项任务意义重大:“如果我们不一直站出来维护民主,民主就一定会失败。”

从7个孩子中的三姐,到7个孩子的母亲;从妇科医生,到政坛“冰雪女王”

▎冯德莱恩和她的父母恩斯特·和海迪·阿黛尔 ·阿尔布雷希特。她的父亲是比利时高级委员会的官员,母亲拥有大学的博士学位,父母都十分重视孩子的学业。冯德莱恩就读的欧洲学校是面向外交官和欧盟官僚的子女的精英学校,英国首相鲍里斯·约翰逊也曾就读于此。图/Vogue

1958年,冯德莱恩出生于布鲁塞尔。她说,自己在成长过程中认为民主是理所当然的。她的父亲恩斯特·阿尔布雷希特(Ernst Albrecht)为后来成为欧盟的组织工作,而她的童年则在精英世界中度过:她就读于比利时首都的欧洲学校,后来利用空闲时间骑马。作为七个孩子中的第三个——她后来自己也有了七个孩子——她成为平衡利益冲突的专家。她说:"我从小就学到的是,如果团体没有问题,我才能做得最好,"她说,"我深信持续的谈判(的作用)。"

1971年,一家人搬到了分裂的德国;她的父亲后来作为中右翼基督教民主联盟(CDU)的政治家入选州议会。即使现在,冯德莱恩也能回忆起她从西德进入柏林时的恐惧。"上帝啊,你只是害怕会发生什么事,"她胆战心惊地说,"你觉得在法制方面没有任何保护。"

▎2003年,冯德莱恩和她的7个孩子——这平均每个家庭有1.59个孩子的德国是非同寻常的。图/Getty Images

冯德莱恩可以在英语、德语和法语之间可以游刃有余地切换,这是在战后欧洲秩序下成长的缘故。但在一个短暂的时期内,她更有可能出现在苏荷区的酒吧或朋克音乐会上,而不是与政治家的孩子们亲密交谈。1978年,由于冯德莱恩的父亲面临着女儿可能被绑架的威胁,她采用了"罗丝·拉德森"(Rose Ladson)的假名,并前往伦敦经济学院学习。"我的生活远远不止学习,"她在2016年接受德国报纸《时代周报》(Die Zeit)的采访时这样说。国际化的伦敦给了她"一种内在的自由",她至今仍很珍惜这种自由——尽管她告诉我,她对朋克的热爱现在已经减弱,转而喜欢古典音乐,尤其是阿黛尔。

她最终回到了德国,在哥廷根大学的合唱团里遇到了她未来的丈夫,医生海科·冯德莱恩(Heiko von der Leyen)。他们于1986年结婚;不久之后,她从汉诺威医学院毕业,成为一名妇科医生。1992年,当海科得到斯坦福大学的教职工作时,这对夫妇带着他们的三个孩子搬到了加州。冯德莱恩那时已经放弃了工作,但她对斯坦福大学在帮助他们照顾孩子方面的支持而感到惊讶。她说,在德国,人们的期望是一个好母亲留在家里带孩子。(这种负面印象一直持续到今天;2019年,德国三分之二有18岁以下孩子的母亲的工作都是兼职,而不是全职。) "那是非常现代的,我学到的是:再也不会有人因为我为既想要工作又想生孩子而让我受到良心谴责了。"

▎从2005年到2019年,冯德莱恩是默克尔任期最长的内阁成员。图/Vogue

2006年他们回到德国后,她开始参与CDU的地方政治活动。虽然她不喜欢被人拿来与她父亲比较,但她说,父亲的从政经历意味着这似乎一直是一条可行的职业道路。2005年,安格拉·默克尔(Angela Merkel)任命她为联邦家庭事务、老年公民、妇女和青年部部长。作为默克尔的门徒,冯德莱恩成为德国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并被证明是中右翼政党的一支意料之外的激进力量。她推出了一项带薪育儿假计划,为休假的父亲提供两个月的额外假期,并增加了国家资助的三岁以下儿童日托中心的数量。随着她事业的腾飞,她的丈夫承担了大部分的育儿责任。她总是在外界压力下解释她是如何做到这一点的,"你永远不会问一个男部长:你是如何安顿好家里的七个孩子的?我讨厌这样。"

2013年,她被任命为德国首位女性国防部长,这被普遍认为是柏林最难的工作,更不用说是最刻板的 "男性"(职位)。2019年,这位被吹捧为德国下一任领导人的女性的地位岌岌可危——事实上,她在2015年的传记中就有“预备总理”的头衔——她被一系列的丑闻缠身。是法国总统埃马纽埃尔·马克龙(Emmanuel Macron)拯救了她的事业:在欧盟委员会新主席的谈判受阻时,将她的名字提出来。冯德莱恩成为一个意外的赢家——多亏了一个有争议的幕后交易,使她获得了欧洲的最高职位之一,而她甚至没有参与竞选。当时,她在国内是一个极具争议的人物,德国是唯一在提名她的投票中投弃权票的欧盟成员国。

▎查尔斯·米歇尔和埃尔多安坐在椅子上,冯德莱恩站在旁边,随后只能在旁边的沙发上坐下。这个事件被称为“Sofagate”(沙发门)。“作为一名女性和欧洲人,我感到受伤和孤独,”冯德莱恩在欧洲议会上这样评论。图/欧盟委员会/TT 通讯社

她不愿意细想那个时期。她简单地说:"当领导不仅被关注成功,还被关注出错时,你会学到很多。”虽然她是第一位担任欧盟委员会主席的女性,但她说她现在所处的“世界”比国防部 "容易得多"。即便如此,她也不能幸免于工作场所的性别歧视。去年,有一段视频迅速流传,里面展示了欧洲理事会主席查尔斯·米歇尔(Charles Michel)和土耳其总统埃尔多安(Erdogan)在一次峰会上坐在摆好的两把椅子上,而冯德莱恩却站着,她显然并不自在。她后来发表了慷慨激昂的讲话,指出 "沙发门 "事件的性别歧视意味。"这是女性默默面对无数次的情况,"她说。有时候通过观察默克尔多年来应对强烈的厌女症情况,她学会了处理这些 "小羞辱"。"她在这个问题上总是(处理的)更好;她总是知道得更多。到了后来,没有人质疑她。”

这也是冯德莱恩现在采用的策略。无论她身边的事情有多棘手,她都显得不可思议的冷静(英国媒体援引国家刻板印象,甚至称她为“德国冰雪女王”)。她相信资历,也相信知识和经验。她阅读越多有关疫苗生产、能源、出口管制的资料,就越容易对自己的立场有信心。“冷静并不是一种天赋。它来自于努力地工作。"

乌克兰支持者,“多数”的创造者,她能否令欧洲的民主重生?

▎冯德莱恩在访问基辅期间发表讲话,承诺支持乌克兰申请加入欧盟。图/ Berliner Zeitung

甚至在上任之前,冯德莱恩就知道需要努力工作来改造欧盟。早在2019年9月,她就提议成立一个新的“地缘政治委员会”——一个更强大的欧盟,能够在国际舞台上更加坚定自信,包括领导气候危机和扩大其在安全领域的角色。挑战在于,欧盟从根本上来说是一个以规则为基础的组织,这使得在进行冯·德莱恩设想的那种地缘政治手段时不那么灵活。最明显的例子是她最近推动的乌克兰加入欧盟的快速通道,她把这定义为一种道德责任。在今年4月访问乌克兰期间,她宣称:“乌克兰属于欧洲大家庭。”然而,欧盟的建立方式却意味着,这一过程(即乌克兰加入欧盟)可能会需要数年时间。

专家们说,在新冠期间经历了一些挫折,包括新冠疫苗的推出缓慢等等,冯德莱恩已经成为一位善于判断欧洲在特定时刻需要什么的领导人。"她在这种多边氛围中更加自如,"威尔逊中心的欧洲事务专家、2017年《分裂的大陆:欧洲的危机和西方的命运》一书的作者威廉·德罗兹迪亚克(William Drozdiak)说,“她认识到这个角色的局限性,并且正在非常有效地发挥它。"

▎1979年至2019年欧洲议会民选投票率。图/statista

这些限制是,她的工作往往既要有大胆的愿景,又要有足够的灵活性来达成妥协——她告诉我她喜欢这样。"只要我能创造多数,我就有力量。这是民主中的谦卑之处,也是它美妙的部分,因为你总是寻找对许多人有利的解决方案。"

但有些人并不喜欢她所有这些关于民主的言论。"伦敦的智库查塔姆研究所欧洲项目主任汉斯·昆德纳尼(Hans Kundnani)认为:"欧盟是一个极不民主的民主国家共同体。“该联盟的行政人员由政府任命,而不是由公民投票产生;其制度程序——包括其法院——都被笼罩在秘密之中;其规则体现的官僚主义让人咋舌。(欧盟的 "法规书"——"欧盟现行法 "长达90,000页)。因此,整个欧洲大陆的选民都极大地失去了参与感。在过去的四十年里,欧洲选举的投票率持续下降,在2019年才回升到1994年以来的最高水平——但仍然是很低的50.7%。现在有三分之一的欧洲选民支持批评欧盟或完全敌视欧盟的政党,这一比例在过去二十年里翻了一番。危机模式在某种程度上已经成为欧盟的默认模式。面对这十年之交的债务危机、难民潮、英国”脱欧“带来的冲击以及疫情,欧盟一直艰难地保持团结。

▎冯德莱恩提出的“保护欧洲生活方式”的副主席引发众怒,来自法国的绿党代表卡里玛·德利(Karima Delli)提出动议,要求议会给冯德莱恩写一封正式的投诉信。图/Twitter

冯德莱恩认为解决这些问题的办法是促进欧盟的一体化,她打了一个在布鲁塞尔流行的比喻:"欧盟就像一辆自行车,如果它停滞不前,它就会倒下。"这种说法认为,如果一体化停止,欧洲项目自身就会崩塌。她指出,英国离开欧盟并没有刺激其他国家采取同样的行动,而且近年来公众对欧盟的态度也越来越积极。在她看来,欧盟的未来取决于乌克兰。"乌克兰人以一种非常勇敢的方式,为我们的价值观和民主原则而战,"她说,“我们的民主制度从来都不完美,但拥有原则,那就是保护少数民族、人的尊严、媒体自由——它是美好的。"

究竟是什么使这些价值观成为欧洲的、而不是被各种自由民主国家所接受的价值观,我们并不清楚。2019年,冯德莱恩提出了一个新的欧盟角色——"保护我们欧洲生活方式的副主席"——负责监督移民政策,引发了众怒。这种言论受到批评,称其呼应了仇外比喻——认为非白人、非基督教国家的难民是对欧洲身份的威胁。(该职位现在使用“促进”这个词,而不是“保护”)昆德纳尼认为,在过去十年中,真正定义欧盟的不是一套共同的价值观,而是对外部威胁的共同认识——从难民到特朗普再到俄罗斯——而冯德莱恩用明确的 "文明术语 "来描述这些威胁。

▎匈牙利政府表示反对欧盟提议的对俄罗斯石油实施的进口禁令。匈牙利从俄罗斯进口65%的石油,与斯洛伐克和捷克共和国一起要求禁令豁免。图/路透社

还有人说,冯德莱恩的任期更多是由她的实用主义而非对欧洲身份的关注所定义的。分析师丹尼森(Dennison)举例说,尽管波兰违反了司法独立,但自战争开始以来,布鲁塞尔对波兰采取了较温和的态度。这个例子说明冯德莱恩只是在努力确保必要的选票以推动决议的通过。"她一直在努力确保这些非常复杂的结构能够在一系列前所未有的危机中加速运转,"丹尼森说,"但我不认为她能成为欧洲民主重生的人物。"

欧洲民主的重生似乎并不紧迫。每一天对欧盟来说都是一个新的考验。面对第二次世界大战以来欧洲大陆上最大的人口流动,各国正在努力为逃到国外的690万名主要由乌克兰妇女和儿童组成的人口提供住房和工作。(对俄)制裁开始产生影响,能源成本和食品价格飙升,欧元区的通货膨胀率达到了1999年欧元诞生以来的最高水平。布鲁塞尔已经不得不将匈牙利——其对普京友好的右翼领导人维克多·欧尔班(Viktor Orban)刚刚赢得第四个任期——从其禁运俄罗斯石油的计划中有效豁免。

▎欧盟委员会领导层阐述了欧盟27个国家如何实现到2030年将温室气体净排放量减少到1990年的55%,在此过程中引领世界其他大型经济体的发展。图/Word Economic Forum

即便如此,冯德莱恩仍然坚定地认为,她在任期开始时确定的优先事项——数字化、经济恢复和气候行动——在今天仍然很紧迫。她发起的 "欧洲绿色协议 "尤其如此,该战略促使欧盟所有27个成员国在2020年承诺使欧盟在2050年前成为净零排放区。"整个世界,包括欧盟,都应该在‘昨天’采取行动,"她说,"但我们是一个世界领导者。" 2021年7月,欧盟通过了一些建议,以确保欧盟的政策能够使其在2030年前碳排放比1990年至少减少55%。

冯德莱恩说,乌克兰的冲突促使那些通常对气候行动持冷淡态度的政治家们迅速行动。"有一点是肯定的:这场战争意味着欧盟正在完全脱离对俄罗斯的化石燃料的依赖,"她说,"俄罗斯正在失去、且永久失去它最大的客户。" 即便如此,她也意识到由于这场战争高度依赖化石燃料,不仅对气候产生了破坏性影响,而且能源价格飙升可以迅速扭转公众舆论的趋势。她说,在理想情况下,高价格会促使消费者选择其他替代品,如可再生能源。但是脆弱的低收入家庭和企业没有这种灵活性去改变,政府需要对他们进行补贴。"她说:"只有在社会平衡的情况下,转型才会成功。“

▎冯德莱恩在联合发布会上,对泽连斯基说:“当你梦想欧洲时,我们就在你身边。“ 图/Tagesschau

就目前而言,欧洲的平衡似乎很难维持。在所有的动荡中,她努力从长计议——无论是设想未来几周或几个月的战争会如何发展,还是想象一旦她在欧盟委员会的任期于2024年结束,她自己的事业会走向何方。更多地,她专注于每天的工作。"这很有压力,压力很大,"她说,"但每当我觉得,我累了,我已经受够了,我的下一个想法是:乌克兰的人民不能说,我累了,我已经受够了。我在这里是为了管理这场危机。然后我们拭目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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